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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府內。
張燈結綵的大廳﹐擠滿了來祝賀的賓客們﹐家丁們忙著招呼客人﹐而赤烈與洛琴夫
婦便也只能強顏歡笑地面對眾多賓客。
此時廂房內的赤錦身穿大紅霞披﹐頭戴著金制鳳冠﹐毫無表情地凝視著前方﹐一旁
走進來的彩菊便恭敬地說:「二小姐﹐吉時已到。」
「嗯。」赤錦點頭回應﹐就看著彩菊為她蓋上喜帕後﹐就站起身走出房門。

大廳裡﹐賓客們的祝賀聲聽起來﹐卻帶不了任何喜悅﹐赤旭默默地凝視著牆上貼著
的大大喜字。
「新娘來了!」主婚者說著﹐便看見在侍女彩菊攙扶著緩緩走進來的新娘﹐而身著大
紅喜衣的赤旭﹐回頭看著那逐漸靠近的新娘﹐心情格外沉重。
「一拜天地。」例行地向門外鞠躬。
「二拜高堂。」他們又轉身向赤烈夫婦鞠躬到﹐隨即在夫妻對拜後﹐他無奈地牽著
紅彩帶領著蓋著喜帕的新娘緩緩地走出去。
我完全看見那不甘心情願的赤旭﹐便也覺得他們一定對於這樁婚事很不滿﹐卻因為
是御賜奉旨一定要執行下去時﹐更覺得對不起他們﹐畢竟促成這婚事的人﹐就是王
憶兒﹐那個曾經是我的姪女的女人。

喜宴上﹐赤烈沿路向賓客們敬酒﹐席上也只看見赤旭一直悶悶地灌自己酒﹐而洛琴
好幾次勸下來後﹐轉身赤旭又往賓客們的宴席桌前走去﹐一副心領坦然地與他們拼
酒。
果然不到一兒﹐赤旭就已經喝得爛醉如泥﹐需要家丁攙扶才能邁步離開。
「我們也走吧。」我便轉身對著一旁的艷艷說著﹐隨即便站起身走開。
「招呼不週啊…」赤烈忙著招呼賓客們﹐而洛琴便很擔心地看著前方﹐無奈地輕嘆
了聲。

新房門外﹐家丁架著赤旭走到門口時﹐赤旭便說:「你們…你們都退下吧。」
「是﹐姑爺。」家丁們便轉身走開後﹐赤旭猶豫了下﹐但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咯—!’帶上門﹐赤旭便往一旁露臺榻上躺下﹐用手撐著額前﹐便苦難地輕聲道:
「涵兒…對不起…」
就這樣默默地過了二更﹐赤錦悄悄地掀起喜帕﹐就站起身﹐看見赤旭醉倒在榻上﹐
便轉身拿了件披風蓋在他身上。
赤錦便哽咽地說:「『燭燃殘紅胭脂淚﹑往日舊情已成灰﹑銷魂事莫如心碎﹑腸斷悲
苦愛無歸。』﹐原來是這般感受。」
「涵兒…」赤旭睡夢中的呼喚聲﹐讓赤錦心裡更是充滿著煎熬。

赤錦披著披風步出廂房後﹐就沿路走在庭院長廊﹐看著緩緩下起細雨的畫面﹐赤錦
拿了把傘就走在雨中﹐腳踩著濕地﹐依然很淡然地凝視著前方。
『他日紅花盛開艷﹑無須凋連花蕊支﹑陌路相見已成敵﹑何苦相思痛一世。』
突然赤錦聽見那把嗓音﹐立即抬起頭﹐就從油傘間看見那依站在屋頂的藍衣袍的人。

濕熱的淚水滑過臉龐﹐赤錦便站在原地默默地凝視著他﹐他也同樣默默地凝視著自
己﹐赤錦便露出傷悲的表情。
「二小姐!」不遠處傳來彩菊的聲音﹐赤錦便有些慌張地抬起頭看了看﹐發現屋頂上
的人轉身跳走時﹐便有著落寞地看著前方。
「二小姐﹐雨那麼大﹐您在這兒等什麼?」彩菊便立即說著﹐然後發現赤錦眼眶泛著
淚﹐便驚訝地說:「二小姐﹐您怎麼哭了? 是不是大少爺…呃不對﹐是姑爺欺負您啊
?」
「沒有﹐我只是想念起姐姐。」赤錦連忙擦拭淚水﹐便轉身踏進長廊上然後邊走著。


此時騎著快馬經過玄武州城門的翁思思與沈夜辰便立即牽著馬匹走到客棧旁﹐只見
客棧裡的人都是玄武州的人﹐他們一走進客棧裡﹐就看見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他們
身上。
「翁姑娘…為什麼他們都看著我們?」沈夜辰立即拉著她邊問。
「他們在看"肥羊"。」翁思思便用那種耐人尋味的笑意﹐邊回答他的問題。
「阿?」沈夜辰不解地看著她﹐立即看見一位矮小的小夥計跑到他們面前﹐就恭敬地
說:「客官是住店還是用膳啊?」
「住店加用膳。」翁思思說完就走過去掌櫃那裡﹐就拿了懷裡的一錠金子放下後便
高聲問:「掌櫃﹐這些錢能住你們店多久?」
「呵呵﹐這位客官您當然說笑了﹐這些錢當然是可以住上七日還包三頓。」那位掌
櫃便立即說道。
「那麼我們就住七日﹐剩下的錢就負責買些糧草給我們的馬匹吃。」翁思思便微笑
地說道﹐然後又拿出一錠銀子﹐就遞給一旁的夥計便說:「麻煩小二哥替我們去找找
看附近有沒有什麼賣些傷經動骨的藥膏。剩下的就是小二哥你的。」
「好好。客官您要些什麼﹐保在我頭上就行了。」小夥計果然馬上慇情的說個不停﹐
隨即翁思思要了兩間房﹐就吩咐了把菜餚端到沈夜辰房裡。

天字一號房裡﹐沈夜辰似乎第一次出遠門一樣地對每一個屋裡的擺設都很興奮地摸
了一遍﹐只見翁思思平淡地拿出一個陶瓷爐﹐就說:「這個是保護你的﹐每晚臨睡前
點一柱香﹐還有你晚上別來打擾我睡覺。」
「當然﹐在下怎麼樣也知道男女授授不親。」沈夜辰便立即拘謹地回答。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喲總之你記得點煙睡眠。」翁思思便說完後﹐就抓了
桌上的雞腿後就走出去。
沈夜辰便看了看桌上那陶瓷爐﹐便悄悄地研究著。

回到隔壁的天字二號房裡﹐翁思思便從包袱裡挖出一個小的金葫蘆﹐就立即把葫蘆
裡的銀粉灑在窗臺上﹐就倒入一個湯碗裡﹐塗在門後﹐畫了符咒﹐便滿意地看著那
隱約透著光芒的咒語。
「看來這次那些傢伙會來狠的。」翁思思立即說完就抱起桃木劍走出門去。
才步出客棧﹐觀看天空開始聚積了烏雲﹐以及一縷怨恨之氣﹐就輕笑了下。
‘叩叩!’沈夜辰轉身走到隔壁廂房門前﹐就敲了門。
敲了幾下門﹐都沒人來應門﹐沈夜辰便不解地轉身準備回房時﹐就看見店小二上了
樓﹐便馬上上前問:「小二哥﹐你可見到與我同行而來的那位姑娘?」
「你說這房間的姑娘嗎?」店小二就問。
「對。」沈夜辰便點頭回應﹐店小二就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他便說:「那位姑娘
說交給你的。」
「哦﹐好的。謝謝你。」沈夜辰不解地打開信一看﹐便看見那潦草的字體﹐但隱約
看出意思。
《出門找師父﹐莫跟來﹐記得點香入眠﹐明早間。》
「應該是明早見。唉…」沈夜辰便理解後﹐呢喃著說道。

行走在山路間的翁思思﹐完全沒有懼怕的感覺﹐她踏在山嶺的瞬間﹐一陣滾雷從遠
處的天際烏雲間傳來。
「看來有人在施法。」翁思思立即冷笑了下﹐就立即拿出手裡的搖鈴﹐便開始默念
咒語。
‘轟隆—!’隨即一陣雷鳴傳來﹐翁思思便立即甩動了手裡的搖鈴﹐邊唸著:「天靈
靈﹑地靈靈﹑天兵天將速速來聽令。」
‘轟隆! 轟隆!’雷鳴聲更是越來越劇烈﹐翁思思稍微看了下﹐天空聚積了更多烏雲﹐
而且雷電也不是從烏雲中出現的閃爍了幾下。

‘霹—!’瞬間一個雷電打下來的同時﹐翁思思仰頭對視天空時…不知覺地眼眸轉變
為金黃色的瞬間﹐她身上浮現出來的氣息將雷電擊退﹐順勢在天空爆開來。
突然有個人跳到她面前﹐然後她還未出手﹐就已經被人用劍指點中眉心的位置﹐順
勢翁思思倒下時﹐柳清風轉手甩出一張佛印打過去天空﹐被擊中的雲端﹐順勢散開
後﹐立即變成了天空晴朗。
柳清風轉身扶起地上的翁思思便搖醒她﹐便說:「思思﹐你怎麼樣了?」
「嗯…師父…」翁思思不解地看著眼前的柳清風﹐然後就又說:「妖氣呢…」
「散去了﹐你看。」柳清風讓她看了看﹐翁思思便立即興奮地笑說:「我真得把散了
妖氣。」
「嗯。」柳清風平淡地點頭說著﹐此時便聽見不遠處奔跑過來的沈夜辰大喊:「翁姑
娘!!」
「是沈夜辰…」翁思思忽然說完便昏了過去﹐柳清風立即回頭看著那不顧勸跑來的
小子﹐便看見沈夜辰很擔心地說:「翁姑娘!! 翁姑娘她…」
「走吧﹐我們快回客棧去。」柳清風說完就把自己的徒弟背著﹐快步走著。

赤蓮城﹐聖劍盟裡。
看著赤旭緩緩地醒過來﹐赤錦便連忙轉身就說:「哥…呃你醒了?」
「嗯。」赤旭便走到水盆面前﹐開始洗了把臉﹐就看見赤錦端著手裡的汗巾拿過來﹐
赤旭便尷尬地道謝說:「謝謝你。」
「爹娘還在等我們用早膳﹐那麼我先出去了。」赤錦便稍微說完﹐只見赤旭點頭回
應﹐赤錦便快步走了出去﹐似乎想趕快離開與他共室的奇怪氣氛。

餐廳裡﹐用膳的一家人卻宛如陌生人一樣﹐尤其是對於明明剛新婚的赤旭與赤錦﹐
倆人之間完全沒有任何互動﹐同桌用膳的洛琴與赤烈完全看在眼裡。
突然赤旭與赤錦的筷子意外地同樣落在同一個碟子裡﹐只見赤錦連忙縮回筷子﹐就
埋頭吃著自己碗裡的稀飯時﹐突然碗裡多出了一塊酸黃瓜﹐就看見幫她夾菜的赤旭
便放下筷子﹐就隨口說:「爹娘﹐我吃飽了。我先出門一趟。」
「…錦兒﹐快去給你哥拿件披風。」洛琴便連忙說道﹐只見赤錦準備站起身時﹐赤
旭便連忙說:「不用了﹐外頭也不會說太涼。」
赤旭立即站起身走開時﹐赤錦便坐著默默地吃著自己碗裡的酸黃瓜﹐心裡更是心酸。


皇宮裡﹐沁憶閣裡。
床榻上﹐王憶兒悶悶不樂地看著窗邊懸掛的鳥籠﹐就說:「唉…星月﹐本宮還需要躺
多久啊。」
「快了﹐過了今天您就可以自行下床走動了。」星月將茶杯放下後﹐就看著王憶兒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不悅道:「陛下呢? 怎麼都不見他來啊!」
「聽說陛下為了皇后的喪禮已幾日為上朝了﹐一定是在御書房批閱揍折。」星月便
連忙解釋道。
「說是那麼說﹐只是這宮裡還是有些不安分守己的賤人。本宮要多多提防。」王憶
兒便微笑地說完﹐就有意地看向一旁站立著的宮婢。
「你過來。」王憶兒突然對一旁的宮婢說道﹐只見那宮婢連忙走過去﹐就跪著後警
惕地說:「娘娘喚奴婢有何事情嗎?」
「你是之前皇后身邊的宮婢?」王憶兒便立即說道。
「是﹐娘娘竟然還記得奴婢。」那宮婢便立即說道。
「呵呵﹐本宮記性向來很好﹐尤其是對於那些一直在背底裡數落本宮的人。」王憶
兒便冷笑地說著﹐只見那位宮婢害怕地顫抖了起來﹐一旁的星月看見了便連忙跪在
地上說:「娘娘﹐靜月只是剛好是皇后那邊的人﹐您…您就別降罪與她了。」
「星月﹐你緊張什麼﹐本宮說了什麼話了嗎?」王憶兒便揚起嘴角後﹐冷笑地問著。

 

星月連忙低頭不語﹐那位跪在那裡的宮婢靜月﹐就說:「奴婢以前在皇后跟前﹐不算
被皇后娘娘她重用的人﹐因為奴婢有點笨。還好這幾日星月姐姐幫忙讓奴婢來到沁
憶閣裡當差﹐不如奴婢就要被派出宮給達官貴人為妾室了。」
「哦﹐星月原來你這幾天還不只是在本宮跟前伺候服侍﹐還出宮給這丫頭討人情了
?」王憶兒便立即說著。
「奴婢…奴婢不敢。」星月便立即低頭說著。
「哎﹐若不說留著她﹐怎麼不親自來向本宮提一提呢? 」王憶兒便冷冷地說著﹐然
後又看著靜月就說:「抬起頭來。」
靜月便緩慢地抬起頭來﹐王憶兒便點頭道:「不錯﹐挺標致的。」
「奴婢貌如平凡﹐又無能藝﹐娘娘請勿那麼戲弄奴婢了。」靜月便低下頭﹐默默地
說著。
此時突然進屋的瑾君王便高聲問:「誰那麼大膽惹了朕的愛妃不悅?」
「參見陛下!」王憶兒便作勢要起身時﹐瑾君王便快步走過去說:「愛妃切勿下床﹐
太醫說此乃保胎之計。」
「諾。」王憶兒微笑了下﹐隨即看見瑾君王轉身就問地上跪著的星月跟靜月:「你們
誰惹了愛妃不悅啊?」
只見星月欲開口時﹐靜月連忙說:「是奴婢﹐奴婢笨手笨腳差點弄傷娘娘﹐娘娘只是
稍微提醒奴婢。」
「哦﹐挺伶牙俐齒的。抬起頭給朕瞧瞧。」瑾君王便立即說著﹐靜月便趕緊抬起頭﹐
瑾君王眼中一陣喜悅的神情完全被王憶兒看見了﹐她立即用恨意的表情看著靜月時﹐
靜月驚慌地連忙低頭。
「陛下﹐這宮裡的丫頭都有些不聽話。臣妾被傷了沒關係﹐是怕弄傷了腹中胎兒﹐
陛下會降罪。」王憶兒便連忙拉著他的手﹐邊說道。
「乖﹐竟然你那麼乖﹐那麼今天朕就留宿你這裡。」瑾君王說完就對著身旁的星月
等人說:「你們都退下。」
「諾。」星月等人立即說完就轉身走出去﹐此時王憶兒便微笑地說:「人家喝藥都喝
苦了舌頭﹐都快吃不出甜酸還是辣味兒了。」
「好好﹐今天喝完最後一次湯藥﹐朕就依你。」瑾君王便立即說著。
「那麼﹐陛下﹐聽聞江州沈老太君到訪﹐臣妾想特意出宮去安排一頓膳食。聽聞老
太君喜歡吃素菜不吃葷食。陛下不如安排一下讓臣妾與老太君到寺廟裡用膳順便禮
佛﹐讓孩子可以得到佛祖保祐。」王憶兒便立即說道。
「好好好﹐那麼朕就安排你們過幾日到宮外的寺廟用膳﹐如何?」瑾君王便立即說著﹐
王憶兒便歡笑迎對著。

涼亭裡。
星月便很擔心地看著靜月說:「靜月沒事吧﹐剛剛嚇死我了。」
「沒有﹐我方才嚇了一跳。怕因為我會延累你。」靜月便立即說道。
「傻瓜﹐我沒事。而且我從前就是貴妃的貼身丫環﹐怎麼樣貴妃也不會責怪我的﹐
倒是你之前因為皇后的事情被貶到洗衣房﹐還好我聰明去找瑞總管討人情才可以把
你安排過來。」星月便立即說著。
「姐姐﹐我們姐妹倆多年不見﹐我真的以為你都不認得我了。」靜月便說著。
「放心﹐爹娘臨走前給我們倆一人一塊蘭花耳墜作為信物﹐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呢
?」星月便拿出那特殊的蘭花耳墜說著。
靜月也從懷裡拿出那個一模一樣的耳墜﹐竟為一對耳墜﹐靜月便說:「姐姐被買走後﹐
爹爹又因為娘的病把我賣進宮。前幾年日子多不容易過﹐還好皇后不像其它主子一
樣會欺凌奴才﹐所以我才過了一段不算太長的好日子。」
「傻瓜﹐為奴為婢自然日子不好過咯。我也是遇到像貴妃還有東凡王府那些主人們﹐
不然聽說其它侍女若做錯事都可能會被賣出去。」星月說著﹐靜月便聽﹐偶爾是靜
月說﹐星月專心聽著﹐倆姐妹就在這冷清無情的皇宮找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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